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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效率真不是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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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效率真不是蓋的!

考慮到蕭家公主的彪悍,再考慮一下郭氏剛成為世家的那種心情,沒帶人打上門去,真算宜和長公主修養好。鄭琰認真點頭,這就是官場。

“不就是蔣氏麽?有什麽了不起!他又不是本宗,也不是蔣進賢他兒子!”

鄭琰道:“蔣卓的伯父鄴侯無子。”他可是個香餑餑呢。

“這小子倒是好運氣!”宜和長公主冷哼了一聲,慶林長公主也不高興。聽到顧家在這事裏攙和,她就覺得膩味。要她看著丈夫的面子不與顧家這群人計較,可顧家這位老兄拍她親外甥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她們夫妻的處境?

這就是親戚關系太多的壞處了,偏偏世家就這樣的親戚關系多,鬧到最後有和解的,也有親戚之間動刀子的。

慶林長公主也跟著冷哼:“這也太便宜了!”就問鄭琰,“蔣卓沒有什麽短處?”

鄭琰就問宜和長公主:“您對他知道多少?果真無懈可擊?聖賢尚且不能呢。”這事兒跟她沒關系,她就一說,絕不會當成自己的事去幹。在她看來,這件事是郭家自己找虐。不過如果能夠打擊到蔣氏,她也是樂意的。

宜和長公主一點即透,一巴掌拍在了矮桌上:“我就不信了!”回頭就懸賞讓人刺探蔣卓隱私去。自家兒子拿不到的職位也不許別人拿到,最好證明蔣卓人品有問題不能當人老師,那就完美了。

慶林長公主只當什麽也聽不懂。

鄭琰又坑了蔣氏一把,如今朝上諸相相傾,蔣、葉、韋三人都不肯安靜,蔣氏一方沒少跟鄭靖業搶地盤。你們愛扶誰就扶誰,非得扯上我們做什麽?找死吧?蹦蹦跳跳就回來了。

回家的時候鄭靖業還沒下班,她跑去見杜氏。

杜氏正看著張帖子,笑道:“來看看,於家要辦喜事了。”

鄭琰含著一口茶水,咕咚一口咽了下去:“誰呀?”杜氏把帖子遞了過來:“你也要去的。”鄭琰打開一看,居然是於明朗?日子定在兩個月後,界時請大家觀禮。當然,期間還有幾道婚姻程序,如果親朋好友們有時間,也非常歡迎來參加。

聽說要去參加於明朗的婚禮,鄭琰非常不淡定地道:“他真要禍好人家的女孩子啦?”還以為他要打一輩子光棍兒了呢?

杜氏橫了她一眼:“胡說八道!”

鄭琰哼哼著:“想起他我就倒牙!那個傻子,已經禍害了一個了,又要禍害另一個。”

“你又知道了。”鄭靖業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

鄭琰起身堆上諂媚的笑:“阿爹。”

鄭靖業嚴肅地道:“他傻你就聰明了?你有什麽法子?”

“我要是他,就直登了門去,不拘什麽,扔下一樣給那白氏的父母,權當聘禮——他身上一付雙魚佩就值幾十貫呢。又或者找出白氏原夫的不妥之處來攪了這場婚事。成與不成的,怎麽樣也比現在強啊。”品味奇特喜歡爬墻的女人算不得大毛病,腦子不夠使可就要人命了。

愛不是錯,笨就不對了。

“……”這丫頭是把自個兒當男人了吧?“剛才的話不許胡亂說出來。”

“能想出這個法子來的,就不用人教,想不出來的……也就不用知道了。”

“你才幾歲,還要別人教呢,就想教人。”鄭靖業捏著女兒的耳朵,“不想去也得去。”

“哎~”鄭琰答得幹脆。

杜氏嘆道:“於家小子那麽大個人了,竟沒阿琰想得明白。”

鄭靖業笑而不語,鄭琰覺得頭皮有點兒發麻:“這法子刻毒了點兒,沒本事自己想出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自己想出來的,總能對付後面的事兒。不是自己想出來的,沒有後手,爬到墻上下不來才要壞事兒呢。”

鄭靖業拎著女兒的領子把她拎到書房:“你今天樂得癲兒癲兒的,到你師母那裏遇到什麽好事了?”池修之應該在翠微宮裏當值吧?

鄭琰道:“看到宜和長公主了,她正惱著呢。把蔣卓祖宗八代都要罵完了,要不是在師母面前,顧氏祖宗八代也難免口舌之禍。”

“怎麽?蔣卓被顧老貨收到國子監,又關那一位公主什麽事?”鄭靖業對於國子監那裏,一時半兒也插不上手,那裏還真是一塊頑固的陣地。

宜和長公主本以為兒子進國子監輕輕松松,都不用托人的,就跟顧老頭兒說了一聲,結果人家沒答應。鄭靖業也不知道這個事兒,七品的官兒,不在中樞,他且顧不上。

對於實權派來說,國子監並不是什麽過於重要的地方,雖然很多人是在那裏學業有成之後出仕的。然而國子監是有入學資格限制的,不是有權有勢的人家的孩子,不收。有錢也沒用!要麽高官、要麽顯爵,他們的立場不是那麽好弄的。

“宜和長公主想讓五娘的哥哥去國子監做博士的,人家沒收,收了蔣卓。”

鄭靖業笑得很愉快:“你怎麽說?”

“我就問蔣卓是不是真的無懈可擊,長公主就急著回去了。”

鄭靖業和藹地揉了揉女兒的腦袋:“天不早了,去吃飯吧。”牽著女兒的手,父女倆說些閑話。

宜和長公主的效率真不是蓋的!

於明朗娶媳婦兒的正日子還沒到,她就高高興興地拿著滿紙黑歷史到了慶林長公主家,還約了鄭琰一塊兒來:“我就看這小子不是好東西!看看看看,出門兒勾搭小娘子去了,他也沒了稟告父母,就把人帶回來了!”

慶林長公主的眼睛嗖地睜大了,奪過紙來一看:“壞了壞了!”

宜和長公主不明所以:“怎麽了?”

慶林長公主冷著一張臉:“鄴侯已過繼他為嗣子,國子監那個老貨作冰人,把駙馬的侄孫女兒阿寶說給了這小子!鄴侯夫婦已點頭了。”

真是神展開啊!

鄭琰懷著八卦的心情聽著,對於坑過她老師的顧氏一家,她是沒啥好感的。只是想到顧彜是顧鼐的妹妹,而顧鼐這小子平時也沒有過份的舉動,心裏又有點兒怪怪的。

慶林長公主把手中字紙遞給鄭琰:“看看吧。這小子不好對付。”

還真是不好對付,蔣卓偷娶的這一位,並不能算是偷娶。蔣某人也是走過程度的,他老人家得了官,過了繼,跑去探望恩師。不巧老師病重,把獨生愛女托付給他,擔心自己死了沒人照顧女兒,當場跟蔣某人定了婚約,然後就去死了。手續非常齊全,鄭琰嘲笑於明朗不清不楚,蔣卓與她是英雄所見略同。

偏偏京裏鄴侯為嗣子訂了名門顧氏,這一處是父母給訂的婚。

兩下撞上了。

兩邊都算是合法,師妹這裏有父命,且事急從權,法理不外人情。顧彜這裏是正經八百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但合理,它還合法。

每個深愛小師妹的令狐沖,都會遇到一個任盈盈。

每一個金刀駙馬,最後都跟黃老邪的閨女跑掉了。

蔣卓,你咋選喲~

鄭琰摸著下巴,又看看慶林長公主:“先生會怎麽辦?”

“你說呢?”

“就算阿爹不理會,這個……葉廣學、韋知勉,都不是死人呢。”

宜和長公主雙手一合把字紙拍在手裏:“既這麽著,咱們就兩不相幫罷。”

這樣也算厚道了。

她厚道了,卻有人不肯厚道。第一,顧氏不肯吃虧,第二,季繁摻和進來了。

季先生是做過官的人,蔣卓在他那裏還受過一些指點,這回情知私自娶妻不妥,幹脆在恩師的靈堂上寫了封情真意切的信寄到了老上級那裏,請求援助。季老先生老而不死,還活得挺硬朗,他給在京的三位最耀眼的學生都寫了信。

鄭靖業、顧益純、李俊,頭一次有志一同地在心裏把季老師罵了個半死!剛剛被拎回來重新做官的李俊在朝會上與師兄們露出了惺惺相惜的目光。

朝堂上就此展開了禮儀之爭——究竟哪門親事算合法?或者說,蔣卓先訂的這一位,算不算合法?是做妻還是做妾?按照正經的婚姻法,這世上就沒有什麽兩頭大的說法,從來大老婆只有一個,什麽平妻都是胡扯!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必須辯出個誰是誰非來。

由於蔣卓有季繁這個隱形靠山,大家也不好說得太過份,於是辯來辯去。

各路人馬煽風點火,各為利益,葉、韋二人是希望蔣、顧反目的,蔣氏當然只承認鄴侯訂的這門親事,陳氏想攪黃蔣顧聯姻,趙氏想彌合。反是鄭、顧二人,被季老師一封書信壓了過來,有什麽話都要咽下去,安安靜靜地聽人辯論。

朝中各人從婚姻繼續法等各個角度進行剖析,許久都沒有個結果。

“究竟怎樣了啊?”鄭琰非常八卦地問池修之,“聖人怎麽說?”

“聖人也犯愁。蔣卓離京的時候京中尚未定婚,他是不知情。他已出仕,自己答應了婚事再回稟也是可以的。閔氏(師妹)之婚,也不是無媒茍合。京中父母為子女定婚,就更合理合法了。再者,此案一判,從此便成定例,關系甚大。”

此時除了律條之外,還兼行判例法,有的時候,判例法因為便捷,適用得更廣泛,很有群眾基礎。

“還有人翻出季先生的例子來了。”池修之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季某人的老婆,就是他師妹,婚事是他自己答應的,還合理合法地過了幾十年。當然,他家裏爹媽沒給另訂婚。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季先生的做法是可行的。

事情爭論了個沒完沒了,還是蔣卓解了難題。首先,他死認了閔氏,其次,鄴侯是給嗣子定的婚事,他不做嗣子就行了。這樣,他不失信於人,蔣氏也不失信於人。只是造化弄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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